张天懒洋洋掀起眼皮,黑眸摄人,嘴角勾出一个冷笑:“哦?”
他抬手,刀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弧,稳稳插回刀鞘中。刀尖上的血滴溅在地上,他站在原地,身后处理战场的属下不知不觉都汇集到他身后,两相对峙。
一边是个个身染鲜血,气势惊人,狠狠盯住对方。
一边则是修养多年,富贵窝里躺着的懒怠士兵。
对战能力,一眼便分出高下。
张天也不动作,只盯着他们看,看到他们都开始哆嗦了,方才开口:“大人,属下看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事后定会如实向你禀报。”
方指挥使胆色不怎么样,但判断形势的能力还是有的,他还真怕这群土匪犯浑。他色厉内荏:“姑且交给你,若是出了什么漏子,拿你是问。”
张天一笑,懒懒道:“属下遵命。”
方指挥使努力维持优雅的姿势和永安郡主告别,然后命人给郡主准备一辆马车,做完一切,头也不回地带人走了,越走越快,很快不见踪影。
张天嗤笑一声,摆手赶人,“忙你们的去,别围在我这儿碍事。”
兄弟们挤眉弄眼地瞅瞅老大,又看看郡主,一哄而散。
杜平安静许久,终于开口:“他很怕你。”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张天吊儿郎当倚在墙上,似笑非笑:“一群软蛋而已,老子不放在眼里。”
杜平斜他一眼。
“还在青寨的时候,我怕这怕那,又担心朝廷围剿,又担心红花教来捡便宜,一边还要忌惮漕帮,只觉得举步维艰。真等到出来了,发觉都是瞎想,”张天笑道,“朝廷的士兵竟然都是软蛋,完全没反抗能力,我算是知道红花教怎么拿下闽地的了,不过尔尔。漕帮势力虽大,但论起打仗也不行,不是我一回之敌,剩下那个红花教,呵,想必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张天的信心是前所未有的强大,突然发现以前都是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