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府呆住了。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在凤阳,在江南,官兵真敢去镇压漕帮吗?真想逼得民众起义造反?即便官府最后赢了,没有漕帮存在,漕运事务必会停罢甚至混乱很长一段时间,这么一来,本只在江南范围内的经商小事才真正会闹到圣上面前,何必呢?两位大人,这就不值得了,到时候江南又一年无钱上交国库,于官途大大不利。”
历任江南官员对漕帮放任不管,任它长成一个庞然大物。
杜平初来凤阳时,心中对此暗骂不止,可再生气也没用,冷静下来就该想想如何顺势而为,将一副臭牌打到天胡。
因势利导,不外如是。
章知府彻底呆住了。
黄总督也听得呆住了。
杜平轻笑一声:“所以我选在江南试行,”顿了顿,望着他们笑,“而且,江南有你们,不是吗?我们同心协力守望相助?”
她上前一步,走到章知府面前:“黄伯父先前就已答应,就看章大人您的意思了。”
黄总督丧着脸,感觉被人拉到坑里去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章知府苦笑:“你这是强行拖我们下水,还不给拒绝。”
黄总督深表赞同,不住点头。
杜平微微一笑:“如果成了,此乃益于千秋万载之功业。”
“如果败了呢?”章知府反问。
杜平神色丝毫不变:“还没开始,何必想失败?我从不灭自己威风。”
章知府哈哈大笑,这种狂放之策他刚当官时倒常常畅想,却苦无下手之处。在官场打磨越久,那腔热血也就越来越冷。
年轻时候,想着兼济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