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下来,似乎没想到后面怎么说。
毕竟说人坏话,尤其是背后说熟人坏话需要一些准备。
杜平笑着接道:“但是?后面应该有但是吧?”
弥结叹一口气:“他是郡主一手提拔上来的,与我一样,都该算是郡主的心腹。我本不该在你面前嚼舌根,未免有失大度,可是,少年人初入江湖,被权力迷得失去本心,子廷揽权揽得太厉害,很多人看不过眼,郡主,该管管他了。”
杜平脸上神色并无变化,身子却微微前倾,她笑问:“他抢你手上的东西了?”
“没有,没有。”弥结急忙摆手,“郡主,我不是为了自己,完全是为大局考虑。郡主拿下漕帮的方式本就不够名正言顺,大家又都知道子廷是你安插进来的,有时会把他的自作主张当成你的意思,这样对郡主不利。”
他自认为这话说得公允,且句句都是大实话。漕帮几位堂主都对曹子廷颇有微言,又碍于他后头是永安郡主,不敢发作。
但这种情绪堆积多了,便对郡主是一大隐患。
真要说他有什么隐藏的小心思,也不过是,不容曹子廷骑在他上面。
杜平依旧笑眯眯,似乎不当回事儿,可那目光却明察秋毫,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弥结不自觉地避开视线。
杜平淡淡道:“先下去吧,叫子廷进来,我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一等弥结走出门,她的笑容立马全都收回去,脸色难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案。
没过一会儿。
曹子廷推门而入,一抬头就看到郡主的大黑脸,满脸不悦。
他顿了顿,反手关上门,沉默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