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习惯了。
其实,他还没机会告诉她,他并不讨厌。
天下间也只有她会这么叫他。
可到了今日,他已什么都不想说。
王维熙望着她,沉默不语。
杜平见他情绪总算平静一些,便大度给个笑脸:“我对你母亲的死深表遗憾,”她手指缓缓摩擦杯沿,话锋一转,“不过,你是不是需要替你母亲向我补声道歉?”
王维熙瞳孔骤缩,刚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永安,你别欺人太甚。”
杜平诧异地抬眸,指指自己:“我欺人太甚?我从头到尾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你不能因为你母亲自尽就把她做过的事情给忘了。”顿了顿,她好笑地问,“你记性没这么差吧?”
王维熙呼吸急促起来,眸底仿佛翻滚着黑云。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杜平懒懒打个哈欠,起身走到他身旁,迎上他的目光:“难不成你在等我道歉?为你母亲的死?”
王维熙胸口不住起伏,死死盯住她。
杜平笑容灿烂,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春秋大梦。”
站得靠近他们的几人不约而同地连连后退,一个字都不敢插进去。天呐,永安这脾气真是没谁了,明明两句好话能解决的事情,她非得搅个天翻地覆。
虽说,她的话都挺有道理,她的确没做错。
可同样的意思从她嘴里出来,咋就这么膈应人呢?
王维熙抬手就想一巴掌挥过去,手举在半空中僵硬着,他紧抿双唇,硬生生忍住,不能打人,打女人绝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