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点可怜兮兮的血缘关系。
这在帝王家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继承靠它,反目成仇也因它而起。
平阳公主突然问了一句:“那日你进宫见到父皇了?是真的病重?”
此声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杜平听着有点胆战心惊,这话是几个意思?她张张嘴,干巴巴地开口:“当,当然生病了,你想说什么?”
她每一根毫毛都随着这句话竖起来。
平阳公主慢条斯理地问:“他醒着还是睡着?神态如何?若是醒着可有跟你说话?说了什么?”她眼中全是理智与清醒,口齿分明,“每一句话都别漏下。”
杜平定定回视母亲,只觉彻骨冰冷,她抱住自己的手臂,不答反问:“他想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平阳公主倏然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杜平抿唇,沉默片刻,还是说给她听:“他半醒半睡,听到我进去就睁开了眼睛。他精神头不太好,不过,脑子应该还很清楚。”
那日,她随李承业步入寝宫,屋子里燃着淡淡的安魂香,缥缈缭绕。
屋子的帘子都拉着,光线昏暗。
方总管低首垂眸站在床边,另一头还有太医随伺。
皇帝听到脚步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她来了,嘴角似乎透出笑来:“小棉袄来看朕了……你母亲呢?她怎么不来?”
杜平轻声答道:“她去寺中替您祈福。”
皇帝又闭上眼,他看上去如此虚弱:“她许久未进宫了,让她有空进来多陪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