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不欲引人注意,抬手压低帽檐,低声道:“别声张,回去再说。”
一群人快速离开码头,坐进几辆马车后向漕帮行去。
杜平与陈千瑜坐在一辆车里,她拿下蓑笠,捏了捏肩膀,坐船上毕竟不舒服,尤其那是一辆货船,只能将就着用。她说:“你怎么也来了?”
陈千瑜斟一盏姜茶递上前:“暖暖身子。”
杜平拿在手里便觉温度都找回来了,喝一口顿觉身子骨都舒服,几口就饮尽。
陈千瑜:“你这次来怕是住不了公主别院,总不好让堂堂郡主流落街头,便来接你回去。”她眉眼带笑,“何况,你还有个侍卫落在我家中。”
杜平想起寒山,便道:“行,我走的时候带他一起。”
陈千瑜笑道:“这事先放一边,你现在住草原上?是跟你父亲在一起?”
杜平摇头:“现在对匈族动手早了些,我势力尚弱。”
陈千瑜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郡主你满脑子都是皇图霸业?我不过问知道你是否跟父亲相聚,结果你一听草原,就能联想到拿下匈族?哈哈哈,来,跟我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占领匈族?”
杜平挑眉:“这是嘲笑?你觉得我在信口开河?”
陈千瑜听她如此口气,就明白这话并非玩笑。她目光上下打量,笑道:“你从来不信口开河,你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手。”顿了顿,“不过,这毕竟是连朝廷都没办到的事……”
“狼来偷羊吃,主人家却只想着把狼赶走,他能赶走一次两次,可只要狼饿了,还是会继续来偷,于是周而复始永无尽头。”杜平道,“其实何必赶走呢?把狼也一起养着不就成了?”
陈千瑜怔住:“但是,那毕竟是狼……跟我们不一样……”
杜平:“没什么不一样,狼想活下去,羊也想活下去,那就一起活下去。”
陈千瑜垂眸沉思这其中的道理,不知想到什么,她低声笑出来:“那年你也是这样,城内的灾民要救,城外的乱民你也不肯放弃,最后,竟真被你找出一条活路来。”她抬头,“说得没错,的确没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