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虽京城皆知皇室已名存实亡,可杜平仍想给他留有体面。进宫之前,她依旧按照以往的流程,先往宫中递帖子,等待皇上批复。
她的态度往往会影响到其他人对皇帝的态度,连她都如此规矩,其他人自然不敢不敬。
帖子送上后,杜平心中忐忑,担心皇上一怒之下拒而不见。
她苦笑,真要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她若是强行进宫,那前头的一切就像在演戏般可笑。可若依着皇上的意思不见,其他人会等不住出手处理,到时候,事情的掌控未必还在她手中。
这些日子下来,李承业都宿在御书房。
他晚上常常睡不着,便披着寝衣在案前作画,一直画到犯困为止,有时天色都快亮了,他才迷迷糊糊到倒在塌上凑合着睡,日夜颠倒,作息紊乱,整个人都颓废许多。
一开始尚有人劝,可劝了也没用,反倒被他赶跑。
到最后,御书房内无人随伺,只在屋外有两名侍卫守着,皆是西北军出身。
李承业仿佛看不到他们似的,一心扑在画作上。
书房外响起脚步声,唐总管疾步而来,他与门外的侍卫低语两句,获了准许入内。他跪倒在地,道:“启禀皇上,永安郡主求见。”
李承业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来,问道:“你说谁?”
唐总管老泪纵横:“郡主来了。”
李承业目光盯在他脸上,似在看他,又不似在看他,许久,他笑了笑,又问:“你说说看,她来干什么?送朕上路?”
唐总管抬头:“不,不会的,郡主跟您有情分,肯定会给一条活路。”
李承业轻声:“留朕苟延残喘的情分?”
唐总管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