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棠没想到他竟对丰乐镇的白糖糕执着至此,回了临安还都念念不忘,不禁莞尔:“那个卖白糖糕的婆婆就住在我们巷子里呢,我小时候天天跟着吃了不少,你若喜欢,改天可以做出来给你尝尝。”
“真的?”骆羽语调上扬,但转瞬又摇了摇头,“不行,你是客人,怎能麻烦你。”
“这有什么,只是做几样糕点而已又不辛苦,而且我自己也想吃呀。”
骆羽被说服了,“那到时候我给你帮忙!”
韶棠应下,又想到房里放着的那些补药,问:“厨房在何处,能否带我去看看?”
只要不去书房,骆羽都是乐意之至的,马上起身给韶棠带路。
因每日都有人来送饭,厨房用的不多,但该有的物件一样都没落下,特别是旁边还设了一处雅致小药庐。稍一走近,韶棠就闻到了淡淡的草药味儿,心中不由暗道,外边关于予然先生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寻常人家谁会愿意天天闻着药味儿生活?
而书房里的骆夜白案牍劳形,一直到傍晚时分,府丁送来晚饭,骆羽才去敲了门。
晚饭时,骆夜白几度有话想说,但想了一下,怕吓到韶棠还是作了罢,只道若是有事可随时来跟他说一声。
入夜,灯烛渐亮,影影绰绰。
一番梳洗后,韶棠感觉浑身舒坦了不少,许贵礼的逼迫,路途的劳累,陈家兄弟的穷追不舍,都在这一刻骤然消失。
可随之,心底又被一股怅然所占据。
不知道冬奶奶的腿伤好点了没有,不知道冬瑞有没有照顾好冬奶奶,不知道她的绣坊有没有被迁怒破坏,不知道她的小黑猫有没有乖乖听话……
她坐在榻上,背靠着柔软的锦被,却毫无睡意。
暮春的天喜怒无常,白日里还凉风拂面,这会儿一入夜忽地就变了脸。
韶棠发着呆,隐隐听到屋外响起了似野兽低吼般的雷鸣声,断断续续。一开始她没太在意,等回过神时,雷声已变得威凌急促,好似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