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骆夜白开口,她已经拿着软尺绕到了他身后,吩咐道:“手抬起来。”
骆夜白唇角抿直,抬手展平双臂。
他听见软尺展开的细微声响,甚至能想象得到此时她的专注神情,可当清浅的呼吸拂过后颈时,他还是不自觉地脊梁一紧,绵绵密密的痒意顺着四肢百骸悄然蔓延。
“我……”
他本想问问她量好了没有,但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全然无关且还莫名其妙的问题。
“倘若与你有婚约的是沈青炜,你也会如此吗?”
“诶?”
他又问:“那如果我不是季予然呢?”
韶棠注意全在软尺上,一时没细想,只是顺着他的话喃喃重复了一遍:“你不是季予然?”
骆夜白心中一沉,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原本微曲的手指紧握成拳,压下一瞬的慌乱后,转身不错眼地看着她,想将她的细微表情都悉数收进眼底。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她只停了片晌,又垂眸继续确认软尺上数字,好似丝毫不惊讶他忽然脱口而出的问题,也不关心他的回答。
骆夜白看不明白她的态度,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踌躇片刻,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她已记完了最后一个数字,随之得意地拍了拍手,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朝他眨眨眼。
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予然先生’的身份特殊,不宜让外人知道,这点我明白,你尽管放心,沈公子那边我不会多说一句的。”
骆夜白:“…”
他感觉后颈的酥麻逐渐淡去。
韶棠对此浑然未觉,她拿起一匹玄色锦缎,细细打量,在脑海中勾勒出雅致长袍的样式,又想象着长袍落在他身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