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已经赐婚了,总要进宫去看看未来的“夫君”,又不能空着手去,让人家看了还以为是他待她不好,白落了个负心人之称。
下达诏书没过几日,浮梦便搬去了扶摇宫,也就只带了阿运一个太监和清婉、霜离、梦婳三个宫女,东西不多,倒也利索住下了。
这诏书对浮梦而言唯一的好处是明告诉了天下人她不再会坐上太子之位,往日里来攀结的下官朝臣及后宫嫔妃顺乎之间便消失了人影,不必再继续想法设法地应付过去,日子倒也轻松了不少。
渐渐的,浮梦便将要和谁成亲的事抛在了脑后,每日里乐得自在,倒画了不少副丹青图画,将扶摇宫自己所住的寝殿装饰地像是进了画宫一般。
又每日都要去翰林图画院和天录阁两处泡着,要么是看些有意思的戏本小说,要么是欣赏一些名家的画作。
这日,浮梦去了天录阁,向秘书监鲍光借了一册书,回了扶摇宫。
到了宫门口,远远便看见霜离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神色紧张。
这大冷的天,好端端的,不在暖阁里待着,反倒在这宫门口等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便快步走上去。
霜离看见她,便急忙道:“殿下,你那个未婚……颜二公子来宫中了……”
浮梦觉得她这个皇帝假爹做过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给了颜玉随意进出皇宫的牙牌,不然也不至于是眼前这副光景。
浮梦已进入殿中,便看见一个人立如芝兰玉树,身姿在殿中熏着的沉香青烟中隐现,像是世外仙人——倒不是气质,只论长相身姿。
因而颜玉一转过身,看向浮梦,调弄似的一笑,桃花眼跟噙着酒似的,让人一看就醉:“殿下,几日不见,你我就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啊?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人先笑。”*
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分毫未变,听了就让人顿生一肚子火气,好心情全散,只可惜浮梦自知这次赐婚一事是她连累了颜玉,也不好去说对方的不好。
竭力平了平胸口积攒的怒气,平静道:“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话?两个大男人怎样做夫妻?何况我说过,我是喜欢女子的。”
却听颜玉一声轻笑,跟那本《封神演义》里人化的狐狸精似的,脚还迈着步子慢慢逼近她,颀长的身子一逼近,浮梦便只能抬头仰望她。
往日颜玉也曾离她这般近,那时浮梦却并不觉得有被压制的感觉,怎么这时却感到了这人身上少有的……气势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