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在风月地里见过太多恶心腌臜的玩意,那些大腹便便的官爷们不管对方是楼里的花娘还是杂役丫头,见着颜色不错的都要上前摸两把亲一口,他虽千防万防也总有松懈的时候。
想起那凑在自己手腕上黏糊糊的汗渍,他就觉得恶心。
以前的凌斐不喜欢脾气不好,总是有事没事拿他出气,他能忍。现在的凌斐脾气好了,喜欢同他靠近,她也能接受。
但是——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心里悄悄发了个誓。
“不论如何,绝不能让这样的关系再进一步。”
午时三刻过一点,是汴京城中日头最毒的时候,从前凌文月用这段时间来睡午觉和赌钱,现在她则是用来抄书和练字。不过现在她手上受了伤动不得,就只是坐着听听书。
“老夫今日听说了世子爷的事情。”
翻着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顿,她茫然地扭头看向身边的白须老人:“夫子说的是什么?”
老翰林大笑几声,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什么,不过是听说你今日被人冲撞后不仅没有生气,还主动帮人收拾东西一事。”
按理说这样的小事不应当被记着,可那毕竟是曾经的汴京第一纨绔凌斐作出来的事,他就忍不住留意了几分。
她有些不明所以:“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青欢从前说我是汴京第一大才子,温柔善良又儒雅,是城中姑娘家们心心念念的第一公子哥,虽说和家里关系并不算太好,但我,先生,先生您怎么了。”
“咳咳咳,没事,方才不小心呛到了。”
老翰林捂着心口顺了顺气,一想起方才小世子那夸自己“儒雅随和”的认真劲儿,又想起几年前自己的同僚被她三番五次的气进太医院一事,就不由得在心底堵了两口血。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