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红纸和笔墨递过去,自己则大大咧咧地往炕上一坐,掰着手指玩。
段瑾倒也不生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各种美好祝愿,写到永结同心世世相伴眼眸还微不可查地亮了亮,但又将情绪很快藏了起来。
凌文月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只随便拿了个冻的硬邦邦的橘子塞进嘴里,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咬不动,于是就将它又扔在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段瑾说着话。
“你说这并州的习惯真是麻烦,成婚就成婚,还要新郎新娘两个都给对方写那么长长一串的情诗,还要在拜堂的时候互相给对方念,麻烦死了,直接拜过去不就完了,弄这些做什么。”
“你不会写?”大抵是现在的气氛太过放松,他一时半会儿也忘了对面人现下对自己的态度,不紧不慢地开起玩笑来。“早听闻世子爷才高八斗,想来也不过是个玩笑罢。”
凌文月白他一眼,十分不给面子地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啊。”
她虽说的温温柔柔,却话中带着刺,戳的他心肺眼儿硬生生的疼。青年叹了口气,也不说了,只低头继续同那些笔墨纸砚作斗争,顺便抚平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你说他怎么就不长记性,明明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同往日,还说那些个废话逗人,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于是方才恰恰好的氛围又冷了下来,炕上的人继续同冻橘子作斗争,炕下的人则继续写着酸皱皱的情诗,假装那是新娘写给自己的。
他们初来并州之时还未过中秋,如今已经是大雪纷飞的深冬,再往后走便是过年了。凌文月掰掰指头数了数,一时间也觉得这段日子过的实在是太快了些,快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半年的婚约被压到了两个月不到,雪一层一层地堆的厚了,她懒洋洋地靠着窗掰指头数,再过半个月便是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