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自己的选择,真的就是一场赌博,胜也好,败也好,她决定全盘接受。
上元节时老爷子说过,不管选择哪一条路,多年后都会后悔,所以沈绵决定,要说现在的自己不后悔,她愿意相信江星列,也愿意承担自己将为此付出的代价。
生死之间游走了一回,她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坦诚一点。
今天天气不好,灰蒙蒙的,但是也不下雨,沈绵站在大门口,看见门口的牌匾上落满了灰尘,“沈府”两个字,都快被遮住了,有种陈旧又朴素的沧桑感。
门口的台阶前,立着两个石狮子,也是灰扑扑颜色,一点都不鲜亮。
她从进城开始就觉得,青州怎么看起来像一幅水墨画似的。
沈绵着一身绾色长裙,挽着简单的发髻,发间却是明晃晃一支金钗,跟她一身简单装扮并不搭配,沈绵自然知道,不过她最近一直戴这支金钗。
沈绵穿过宅院往前走,步伐轻盈,沈老爷子和柴胡在后面慢慢地走,白糖从她怀里跳下去,撒欢儿似的猛跑了几圈,白色小身影一会儿就不见了。
这院子很大,比沈家在盛京住的房子大的多,里外三道门,十来个院子,只是常年不住人,有些陈旧的味道。
两个丫头和几个小厮一起去收拾屋子,沈绵坐不住,卷起袖子也去帮忙了。
柴胡和沈老爷子在院子里坐着喝茶,道,“二娘子真是活泼开朗的性子,我前些日子,还担心她郁郁寡欢,藏着事情,对身体不好。”
沈老爷子笑道,“跟着我和闻空两个老头子长大的,没别的好处,就是想得开,看得开。”
“是个豁达的脾气,”柴胡道,“若是我当年成婚,说不定能与您做个秦家。”
柴胡年轻时候,喜欢上了于太后身边的小宫女,于太后得知,拿着宫女要挟她,柴胡还在想答不答应,小宫女就自尽了。
柴胡因此心神不宁,险些铸成大错,被处罚后,沈老爷子将他保住了。
“你已经年逾不惑,怎么还是想不开呢?”沈老爷子觉得柴胡实在是可惜了,“青州是个好地方,不如留在此处,开个医馆如何?”
柴胡点头,“老爷子说的是,我混混沌沌二十年,也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