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白身上还是昨天那件灰褐色的短打, 不过他不说话的时候,气质高冷,衬得身上的衣服也洁净了几分。
听到车夫的搭话,苏念白扭头,神色不动,“你叫我?有事吗?”
车夫嗤嗤地笑,“你小子,没事就不能叫你啦?昨天听老陈说, 你去看漂亮姑娘了?人家姑娘好看吗?”
苏念白:“不知道。”
车夫动了动嘴, 突然皱起眉头, 盯着苏念白上下打量,“诶?仔细一琢磨,你小子长得也不差啊。拾掇拾掇,我看那些小姐太太们很吃你这一套——就是头发颜色不好,不吉利。红眼病也得治治。”
他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一顿,小了下去,“等等,这病不是会传染吗?”
车夫拉起车,一溜烟消失在拐角。
苏念白望着车夫的背影,皱眉思索片刻,然后往后看了林沫一眼。
林沫:继续。
苏念白抿了抿嘴,只好继续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周围指指点点议论声逐渐多了起来:
“看那边那个,是西边海黎人吗?挺俊的!”
“不会吧,海黎人会这么落魄吗?”
“也许他生母是云华的,被抛弃了。”
“他这个眼睛,有病吧?”
“红眼病都是从眼角开始红,人家是瞳孔红,没事的。”
苏念白的神情里不由带上了几分郁闷,“我没病。”
他再次回头,看到林沫张嘴,重复:继续。
苏念白接受了命令。他转过来,真就如同一把武器似的,瞬间就将不必要的情绪抛在脑后。
他的双眼空洞,平静,似乎连飞雪都会被凝固。
如果林沫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大概会忍不住怀疑他已经被蓝光占据,是一具行走的“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