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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从未像对待这位孔二小姐般,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她。

探寻神色落于顾淮济身间,她似乎已找到绝对合理之理由怀疑他分明是借机享受其中。

而在他与孔薏蓝气氛愈发紧张凝固间,孔薏蓝忽地抽出腰侧手帕抹去眼角泪珠,瑟缩着双唇看向顾淮济,良晌无言,看上去简直可怜到了极点。

泫然欲泣,极尽弱势之姿,哪怕是女子看得都觉心疼。

便连庄舟都暗自叹服,此女做戏手段与她相比,也算不遑多让。

但她之所以学得一身惹人心疼的本领,着实是因为自幼跟兄长们抢食不易,再不讨得阿爹待她更疼爱些,根本无法拥有今日之特权,能够远离家乡前来长安,自由快意。

然顾淮济一如既往,对贩卖色相根本不为所动,避开双眼只向那位老妇抬袖行礼:“诗会仅邀女眷,为免叨扰母亲雅兴,儿子这便告退。”

庄舟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是洛偃长公主亲自驾临。

见到顾淮济背影渐行渐远,诸女眷这才急忙反应过来,一道向洛偃长公主问安。

长公主则在示意众人免礼平身后,将如炬目光从孔慕茹面上移至孔薏蓝挂在眼角的泪花处,勾起唇角失笑出声。

眼底轻蔑略略闪过,无有任何犹疑。

接着看向一直挺直身形与张照霏并肩而立的庄舟面上,毫不遮掩地仔细打量。

虽是胡女,但做雍朝打扮并无任何违和,礼节更极为妥当。

张家四姑娘这么个皮猴儿眼底从来揉不得沙子,看似跟个孩子般永远长不大,实则大智若愚。

满京城王公女眷背地里是什么品种的妖魔鬼怪,无一能逃得过皮猴儿法眼,她能容庄舟在沧化伯爵府中住上这许久又愿意与她交好,想来这孩子品性上总不会有什么差池。

这些日子长公主倒也旁敲侧击试探过顾淮济几次,只是他素来话少,晨起练武,日间赴兵部应卯,待到晚膳又跟同僚折腾到关坊时分方才回府,实在问不出几分真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