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棋子的指尖颤动半秒,全贤妃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化作静默。
那日她本在淑妃倚竹宫中做客,得知窦葭纯与庄舟冲突消息时,只觉气血上涌堵在心口,一时不查昏厥在地。
等到好不容易醒转恢复神智,皇后已经将窦葭纯告上御前。
她急切往永圣宫而去,幸而圣上垂怜未曾怪罪。可全贤妃却想不明白:“那位庄六小姐既已同意你与她同嫁顾淮济,你作甚非要跟她过不去!莫不是以为跋扈狠戾至此,顾淮济还能觉得你好不成?”
更令全贤妃伤神的是,多年来养育窦葭纯,她也算言传身教教她为人处世。
昔年听说她祈愿入军营行伍,亦全力支持。
不求她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好歹习得一身武艺为民为国而战,也算不负初心。
无论如何,她都不该仗着战功与武力去欺辱寻常弱质女流。
因此自庄舟受伤之后,全贤妃思来想去不得其所,心底没由来便对窦葭纯生出些生分。
她连去往尧乐宫向庄舟致歉都不曾带上窦葭纯,多数时候则选择穿梭于贵淑德三妃宫室,不论点茶赏花、对弈流觞,远好过对着心狠手辣的养女浑身不适。
窦葭纯也能感受到全贤妃变化,她起先还略感伤怀,到后来习以为常,也不再放在心上。
说是养育她数年,其实也不过每年待她回乡时给处落脚地罢。
更不提明明清楚她喜爱顾淮济多年,这位养母却也没想着替她去向洛偃长公主探探口风,最后还是靠她自己得以定下婚约。
除却表面情谊外,再无任何维系必要。
定兰宫中暗潮之下意难平,尧乐宫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施针一共进行了五次,到第五次时,听说庄舟疼得昏迷数次,又被欧阳御医强制唤醒,将身下榻间被褥都硬凭借手指扣出棉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