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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窦侯爷当年画押口供,窦葭纯并非他与府中车罗姬妾所生。

那车罗姬妾早在入侯府前便怀有身孕,其父则是自战败后没入雍朝奴籍的车罗谋士,伊亚力。

只因窦侯爷及时认她为义女,记在主母,也就是全贤妃表姐名下,纳入窦氏族谱,所以旁人无法以此大做文章。

“按雍朝律令,窦侯爷无错。”

永圣宫内,冯季立于桌案之下。身前圣上不语,身后顾淮济目光如炬,紧张得冷汗早已浸湿里衣:“但眼下窦将军功高盖主,仗势欺人。”

深吸一口长气,只听他又道:“臣等以为,窦侯爷投机取巧之举不可取。法理之外,尚有人情。严惩窦葭纯将军,实乃人心所向。”

两相寂静间,冯季不敢轻易起身,和隆帝亦安然习字不语。

良晌落笔,示意许内侍前去沏茶后,方才抬眸与顾淮济相视:“为了庄六小姐,先是削了亲外甥爵位,眼下又想取战友性命。”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小子倒将这句俗语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窦葭纯必须得留。

除非:“你替朕,代她之职,去往东南边境。”

和隆帝说着,头头是道想是早准备好了这番说辞:“前些日子长姐搬回公主府,顾国公府留给你与你家三哥,看来她情绪应已恢复不少。你眼下了无后顾之忧,也当收拾行装去往边地,为舅舅与大雍解难。”

至于他那娇滴滴未过门的妻子:“她眼下留居张充容宫中,至少还要待足整整半年。”

男儿志在四方,为着儿女情长囿于一地,实属不该。

加之和隆帝本就是料及他心中所想在与他交易,顾淮济自得顺着台阶往下:“臣,谨尊圣意。”

正是凭他一句承诺,圣上翻出当年窦侯爷征饷伤民旧案,以其包庇奴籍私生女罪加一等的消息,立刻风卷残云般传遍整个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