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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送至和隆帝手中时,庄舟方得了恩准出宫,正与陈念曼同往洛偃长公主府。

海水冰冷刺骨,跌入其中绝非儿戏。

整整七日无有消息,按说已该按“死亡”处理。

但长公主始终不松口,是以顾国公府内外布置一切如常,包括副将林仲宏府上亦跟随长公主步伐,坚持不挂白绸。

然而拖得时间越长,众人心中不详愈盛。

庄舟数日以来卧枕难安,哪怕铺上几层脂粉也看得出脸色并不算好。

尤其是她右眼尚在恢复之期,欧阳御医每每前来复诊都会提醒她不可落泪,这般挣扎煎熬着,身心更加折磨。

与此同时,经历整整一月有余,窦葭纯之案正式落下帷幕。

临行流放苗疆前,窦葭纯专程提出要面见庄舟,在狱中极尽辱骂之能势,直叫庄舟生生看了场“无能者狂怒”的戏码。

言辞之间,不是怪罪庄舟扫把星克死了顾淮济,便是大放厥词,嚷嚷着终有一日会令庄舟不得好死。

如此下作狠毒之辱骂,任谁听在耳际只怕都不会沉默忍受。

谁知庄舟不仅面带微笑地静静听她骂了个够,最后等她终于闭嘴时,还亲手给她递了碗狱卒先前放在狱栏外的清水。

就在窦葭纯将那瓷碗砸得粉碎,准备执起碎片划伤庄舟那刻,却见庄舟猛地后退半步,不动声色将一直攥在手中锦囊拆开,毫不犹豫扬手泼了她满脸。

其内所置俱是敦胡秘药“现骨散”,顾名思义,稍一触及便会导致皮肉溃烂腐蚀,仅剩白骨森森。

牢狱之外尚存天光余晖,落在庄舟身侧。

狱栏内,窦葭纯捂脸之时顺势将瓷碗碎片扎进眼中的撕心裂肺声久久不散,落在庄舟耳底,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