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仲宏却已至弥留之际,全身冰冷发抖,高烧不退。阿广的妹妹阿菊不懂医术,担心他被活活冻没了性命,只得行下策,以身体替他取暖。
“哈?如此说来,若非林将军身死,那阿菊姑娘岂不是铁定要入林府为妾?倒是打的好算盘。”
狄尔低语声传入庄舟耳底,使得她不由看向此刻居于上位的那对兄妹。
阿广性子大大咧咧,言谈间憨实淳朴,正乐呵呵地与张墨海等人推杯换盏,阿菊则紧紧挨着哥哥入座,身形单薄如弱柳扶风,瞧着我见犹怜。
男人们自然看不明白女子心思的弯弯绕绕,可庄舟与江玖叶包括狄尔都清楚,阿菊当时必定铁了心抱着以身相许的态度委身林仲宏。
要不是顾淮济实在伤得太狠不忍相看,只怕今日面对阿菊面色难堪之人,便会从江玖叶换作庄舟。
这番念想还未来得及移出脑际,已听得阿广倏地开口与顾淮济道:“我这妹子如今清白之身不在,还望将军能垂怜她是为着林将军付出至此,给她留条去处。”
话音未落,阿菊仿佛跟她家哥哥排练过无数次般,顺势起身行至宴厅中央,双膝跪地轻声开口:“奴家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诸位大人。可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一面说着,泪珠儿一面在眼弯处打着转,好生惹人疼爱。
果然有那见色起意的好事之徒替她向顾淮济求情:“将军,人姑娘到底为了老林才落得如此,咱们怎么也不能不管罢。”
“上官所言有理。”
顾淮济附和那人颔首道:“阿菊姑娘仅想寻个安稳去处,长安城庙观无数,本将定会竭力相助。”
庄舟强忍笑意抬眸,唯见阿菊神色突变,即刻改口:“奴家,奴家与兄长相依为命,永不愿离开蕉城。”
她显然不是瞧上了面容俱毁,身子也不大好的顾淮济。
可放眼诸位副将,林仲宏身死,上官镇谍,便是接了她话不嫌事儿大那位,家中反倒有位实打实的母老虎。
他靠着妻子娘家起势,怎么也不敢远在蕉城肆意纳妾,再还有位老将年俞半百,更不可能入得了阿菊法眼。
仅剩下,张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