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胡人女子,马术骑射,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狄尔洋洋得意,却听秋茗摇头嘀咕道:“在我们雍朝,都说舞乐娱人才是胡女刻在骨子里的。我从前没见过妹妹你与庄六小姐,也跟他们想得别无二致。”
“嗯,呃,”狄尔也知胡姬在雍朝的名声从来算不上多好,否则她家公主也不会自入长安以来至今遭受那样多白眼闲话:“其实倒也,没说错。”
胡人天性烂漫,马背上长大,篝火旁烤肉,伴随鼓乐声欢腾起舞,确实姿态灵活生动。
长安城各大酒肆中也有不少陪酒胡姬,多以舞姿美色侍人,远比普通的花楼天地更具风情。
两人带着孩子往客房而去,庄舟却已纵马行至蕉城知府处勒住缰绳。
生气归生气,正事倒也不能不办。
三浦丘祖被捕入狱之事来得猝不及防又无比蹊跷,他这人虽说平素里吊儿郎当不着正形,却是个实打实的无所欲亦无所求,声色犬马于他而言哪能比得过睡觉喝酒更欢喜。
将马匹拴在马桩处,庄舟进不去知府,只好转身行入知府衙门对面茶楼。
蕉城不大,平素里她与顾淮济时常会来这家茶楼听人说书讲故事,早混了个脸熟,是以店小二一眼认出她,点头哈腰笑道:“哟,庄六小姐,今天这是一个人,顾将军没来?”
庄舟颔首,听得出说书先生正讲到《凌良传》第八回 ,忙递了几粒银锭给那小二:“来壶丹桂茶。”
《凌良传》这出话本从在长安那时,庄舟便不知被张家兄妹带着去听过多少遍,来了蕉城才知因着故事实在有趣,竟已传遍雍朝大江南北。
“话说那凌良为着搭救冯郎,不得不化用九尾狐术,将自己变作一个八旬老太,来到黑风荡处。”
话音戛然而止,众人皆不约而同噤声,静默等待说书先生继续开口。
端着茶盏尚未递至唇边的庄舟却是手心微颤。
凌良能够利用九尾狐术将自己化作一个八旬老太,那人族若想将他人相貌安在自己脸上,不也有易容术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