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消息,庄舟那经历数日颠簸好不容易略略放松的心情,瞬间变得比之先前更沉重。
五哥此刻肯定已经知道,她没能助他达成所愿。
想到即将回到长安面对庄恪质问,庄舟头疼不已,明面上却并无半丝显露,每日仍旧乐呵呵地参加诸多送别宴,好生与蕉城众官眷道别。
经由三浦丘祖专程测算,他终是为着庄舟和顾淮济挑选了一日晴空万里,正式离开蕉城。
临出发前江玖叶与三浦丘祖皆前来相送,便是阿广也哼哧哼哧送来不少腌制水产:“终究是我那挨千刀的妹子险些害了庄六小姐,一点薄礼,将军与庄六小姐不许推辞。”
江玖叶亦同庄舟相谈许久,最后还是狄尔瞧着时间不早提醒道:“林夫人,等润翎大些,您总不还要回长安去,可快些放我们公主走罢。”
哄堂大笑之间,马车总算依依不舍地迈开步伐,不多时便加速飞驰而出。
庄舟不住地向蕉城众人挥手告别,直到他们各个都变作看不清的模糊小点,方才舍得放下车帘。
她手腕上已然挂着串三浦丘祖送给她的桃木串,说是随身携带可避灾祸,其上符文乃其亲手所刻,整个蕉城唯有她与顾淮济才有此等殊荣。
庄舟从前原本不信这些,直到在海中那次化险为夷,方才看出三浦丘祖此人深不可测。
眼下盯着他送的手串不免失笑,而顾淮济却将同款较大号的手串收进钱袋,也算随身携带:“此次回京,我打算向皇舅舅举荐三浦先生入钦天监。”
钦天监掌占卜吉凶,亦可识人断象,的确适合三浦丘祖入职。
但以庄舟对三浦丘祖了解,他宁可成日不务正业地赖在蕉城插科打诨,纵使一世碌碌无为,也不会舍得迈开他那咣当裤腿,向京城多走一步。
“从前不愿意,现在可不一样了。”
未等顾淮济解释,狄尔倏地抢先开口:“眼下他和林夫人算是共过患难,之后咱们都不在蕉城,他们两人定会常来常往,相互走动。”
她说着只将两根食指笑盈盈地靠近,复又搭在一处掩唇笑道:“一来二去的,我就不信他两生不出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