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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突然压低嗓门用仅有车内几人能听见的声音抱怨道:“还有新皇,功劳全是江东王的,他倒好,坐享其成。”

“嘘!”

庄舟连连示意她住嘴不可再议:“咱们是有几个脑袋能这般胡诌,夫人可快别说了。”

道理固然没错,正因着这道理太有道理,城中明眼人无有不会偷偷议论,这才逼得庄明彻等人不得不远走他乡。

然而这世间诸事,又岂有尽如人意的时候。

新皇对待叛贼铁血手腕,看得出不是那等好拿捏的软面团。

吃一堑长一智,他从此以后肯定会对任何可能篡权者更加提防。

庄明彻等人清醒地尽早避开,远比等到将来隔阂加剧再行对策,要来得聪明。

一时间车内安静不语,还是尤良鸢率先打破沉默:“罢了,咱不说这些男人间的勾心斗角。”

马车停稳在鹤观楼处,三人接连下车。

尤良鸢一面示意店小二开了间包厢,一面调侃:“说说咱们女子间的。”

包厢居于三层,恰好可以俯瞰朱雀大街车水马龙。

入座后尤良鸢亲自给庄舟与陈念曼倒了茶水,水雾缭绕间,方听得她继续笑道:“孔二小姐与曹大公子的婚事还有两日,你们莫不是都忘了。”

孔薏蓝与曹让康即将成婚,说来应可算作新皇登基以来,诸公侯贵族间的头一桩。

曹家为此很是得意,大操大办地恨不得连西京洛阳乃至全天下都能感受到他家喜悦。

喜宴请帖更流水般地飞入各家街巷,连带庄舟都独个儿收到一份,帖上还写着:“若敦国公夫妇与诸位公子有空,亦可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