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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幼时起, 庄舟便常常跟着自家五哥或是诸葛砚一道前来此地, 转眼间物是人非, 倒应了那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她侧首看向身边落座石块之上的顾淮济,主动打开一坛葡萄酒递给他,不掩眼角飞扬:“是不是也不逊色于蕉城湾海岸。”

顾淮济仰首饮酒,倏地想起那会儿她在蕉城时,也总喜欢推着尚在复健的自己去往蕉城湾处看海。

夜深人静广阔天地间, 仿佛这人世仅有他们二人遗留, 笑看沧海一粟, 吾生须臾,抱明月而长终。

“阿舟。”

放下酒坛缓声开口,顾淮济将目光从远方收回:“你是不是不喜欢长安。”

漫漫长夜得见皓月当空, 繁星散落,夜空触手可及。

比起长安那等被烟火喧嚣迷蒙了双眼之地,的确别有一番滋味。

无论是在蕉城还是塔勒城, 他在她身上见过的舒适惬意, 远比身处长安时要多得多。

庄舟闻声,先是身形微顿,藏在袖中的双手随后不自觉攥紧衣裙, 却很快松懈失笑:“这么明显?”

她从来向往自由,不习惯长安城高门大户间的院墙垒筑,可她总以为自己藏得极好。

不成想还是逃不过他的眼。

因此庄舟倒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如实相告。

她想他永远比所有人都要更懂她, 而她亦可肆无忌惮地将一颗真心尽数捧给他。

只见顾淮济点头默认,两人寂静无声许久,终是他率先开口:“待苗疆安定,天下之大无论你想去往何处,我都可向圣上请旨赴任。”

夜风席卷着干燥沙尘气拂面而来,庄舟似乎没听清他所言,怔忪半秒后终是垂眸失笑,努力盖住眼底涩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