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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日前将庄舟送回敦国公府后,顾淮济先回到客栈联络柳初禹,随后估摸着红夭大概已将所有往事都告知亚忒牧后, 方才前往他们二人所居小院。

亚忒牧并非不识分寸之人,但这桩旧事太过痛苦,置于任何人身上想必都无法容忍。

“按大雍律法,眼下庄四公子亦属天子朝臣。将军害及同僚,牵连自己受罪,委实不值。”

更何况庄鸿毅身为敦国公嫡子,其身份意义远高于普通朝臣,从前不久庄道雄叛乱的下场便可窥见一斑。

亚忒牧心中有数,听得柳初禹所言暗自垂首不语,许久才抬眸看向柳初禹道:“那便要我咽下这数年之仇,忍气吞声做个窝囊废?”

话毕不等柳初禹开口,亚忒牧只又道:“更何况,敦国公对大雍有功,我亦力挽塔勒城于狂澜。论起功绩,不见得圣上就会偏袒庄家。”

“确实如将军所言。”

柳初禹接过话头,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缓步靠近亚忒牧,似是为他的单纯感到遗憾般摇了摇头:“但将军是否想过,圣上不能重罚将军,亦不能叫敦国公一家心寒。那么整件事中,是不是只有红夭夫人一人于大雍和西域政局而言毫无意义。”

他显然很满意亚忒牧眼底震惊神色,笑容忍不住跃上眉梢:“拿来开刀,岂不正好。”

柳初禹觉得自己已足够仁至义尽,将利弊都给亚忒牧分析得清楚,也算诚心诚意。

见亚忒牧半晌没什么回应,不免失了耐心,索性直接抛出橄榄枝:“为救红夭夫人于水火,将军还是好生权衡事态得好。说到底,将军手握‘天下雄兵’,即使不做雍朝臣,也总有大展宏图的机会。”

言及重点,屋内始终抱臂不语的顾淮济脸上总算浮现一丝不甚明显的表情。

感受到亚忒牧错愕目光落在自己身前,他只颔首默认,亦跟随柳初禹一道,敞开天窗说亮话:“眼下摆在将军面前两条路。”

一是为着前尘往事害及同僚,反将想要回护之人迫入牢狱,或许还会令她失去性命。

二是达成合作——

“此事我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