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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长安城内同样是人心惶惶,新皇无故缩短了开坊时间,同时加强了八大营及京畿城防营的管制巡逻。

百官王公包括百姓等,很难不再次想起前不久皇八子谋逆时种种回忆。

只私下里抱怨安生日子才过了不到一年,怎么又要经历混乱。

“说到底还是怪太上皇,早早定下东宫太子位,哪儿能有后来这些破事儿,晦气得很。”

街巷熙熙攘攘,议论声层出不穷,面摊篷下坐着的灰衣少年一面仔细听着,一面还不忘将面条吃得干净利落:“店家,结账。”

他起身将碎银放在桌边,不等店家反应,已然脚底生风般彻底消失。

店家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愣了数秒,若非手掌放着实实在在的几片碎银,他当真会以为自己正做梦恍神,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灰衣少年。

少年说起长安官话时多操着一口吴语腔调,说是扬州人却也并不完全算得上,因为他爹是实实在在的长安人士。

不过少年并不喜欢自己这半边长安血统。

他爹个怂货借着色胆包天在扬州骗得他娘珠胎暗结,又将他们母子弃而不顾,害得他娘被逐出家门落得心碎难产而死。

撒手人寰之际才来得及将他托付给稳婆,交给了扬州城外天境派掌门。

少年这一身轻功和武艺,便是跟着天境派掌门所学。

虽然自幼无父无母,但他自幼被师父与师兄弟们养得活泼自在,倒也没太在意过所谓身世。

直到前不久满了十七岁准备下山历练前,他才听自家师父说起,原来他娘是扬州城内首富之女,本该有着无限光明的未来,却因为遇着他爹毁去一切。

至于他爹,也就是人尽皆知的太上皇和隆帝,一边与民女偷情生子又抛之脑后不负责,一边却还是被他看重的那些儿子们害得至今瘫痪在床,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少年听师父说,他这辈按理该从“明”字,可他娘不愿他跟着那窝囊老爹姓,所以他跟着他娘姓韩,名明涣。

“涣”字也是他娘选的,听得出是遗憾失落到极点,也疲于再对他寄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