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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允准备离开青州的前两个时辰,贤王赵阔只身一人来到锦绣山庄,连随侍也未曾带一个。

在山庄书房莹莹的烛光下,赵阔坐在主位上,李允与魏云飞在前面的空地上躬身行礼。

赵阔赶紧起身虚扶了一把:“二位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来得匆忙,未及备下随行礼,还望李少主见谅。”

“贤王客气了。”李允低头答道,继而与魏云飞分别坐在主位的两边。

赵阔与李允年岁相当,面容随和,清秀的眉眼间透出几许淡淡的贵气:“小王今日过来,一是为感谢李少主对云飞兄,以及对前朝旧人的搭救之恩;二是想要特意提醒李少主,如今宫中暗流涌动,还请李少主多加防范。”

李允神色微敛,眉宇间凝结着一股肃杀之气:“不知皇上所患何病?”

贤王放在扶手上的手掌握了握,犹疑片刻后开口:“父皇之病疑似中毒,如今已是口不能语腿不能行,唯卧床尔,二哥查出下毒者乃是父皇寝殿太监小德子,后在严刑拷打之下,查出小德子乃火焰教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昨日,二哥已带人一举歼灭了火焰教,无一活口留下,皆死于乱箭之下。”

李允眉头微蹙,贤王口中的二哥,便是当朝二皇子,端王赵予恒。

赵予恒生母乃是一寻常宫女,出身卑微,产子不久后便患病过世,无依无靠的赵予恒却凭着擅于察颜观色的能耐,获得了宣德帝无尽的宠爱,就连当朝太子有时都不得不给他几份颜面。

贤王轻叹一口气,面色肃穆:“如今朝堂之事表面上是由太子牵头处置,实则真正的权柄却在二哥手里,我的这位二哥,又一向以父皇唯马首是瞻,乃至性情都与父皇有几分相似,小王是担心,对前朝旧人的追杀自此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他眸色沉重地看向李允。

李允面上如罩寒霜,沉默着没吭声。

魏云飞冲贤王抱拳道:“属下愿跟着李少主回上京,以随时应对宫里的刺杀。”

“也好,你们彼此有个照应。”贤王说着从扶手椅上起身,“今日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愿来日有机会寻得清净之地,与李少主饮酒闲聊。”

李允也赶忙起身,“贤王,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贤王随和地看向李允:“李少主尽管开口,在下定言无不尽。”

“火焰教被灭后,贤王是否听人提起过一个叫宁翠花的人?”他稍稍抬起头,看向贤王:“此人已年过六旬,是能证明阮家人身份的关键人物。”

贤王垂下眉眼歉意一笑:“实在抱歉,小王未曾听到过此人名字,端王那边的消息,也不曾向小王泄露过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