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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臣见心思被点破,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道:“嗯。”

刚刚谢石头说到读书,拿着糖块吃得开心的谢栓子和谢狗蛋也都看了过来,只不过前者是满眼期待,后者还不明所以,脸上只带着对未知事物的困惑和懵懂。

见儿子双眼明亮,眼神里带着期盼,谢石头不由得想到了童年时的自己。

家中虽有几亩良田,可也就能勉强吃饱而已,每年靠着他爹编些簸箩之类的竹器拿到街上卖,虽是能得些铜钱,却是为两个儿子攒的老婆本。

再说庄户人家,种地才是正道,就算学了几个字,又不能去考状元,不过也是白白浪费钱而已,所以还不如不学。

这个道理他早已明白,此刻也必须要让儿子明白,便道:“读书认字虽是好事,可你知道你大伯考中童生时读了多久的书吗?”

听话听音,谢良臣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谢石头想说什么,心往下坠了坠,不过还是配合道:“不知道。”

见儿子听得认真,谢石头便给他讲起了谢家大房从谢平开始的读书之路。

谢家那位做过货郎的先祖其实当年挣下的钱不少,虽看着不起眼,其实却比好些镇上的人家还强些,要是全用来买地,谢家少不得土地还得翻上几番。

可是谢家先祖不甘心子孙后代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所以下了狠心要供出个官身来。

只是世事并非全由人力所能定,他大伯父,也就是谢平,从几岁开蒙读书,到后来十几岁开始下场考试,考了近十年都没考出个结果,后来好容易过了县试,府试却怎么也过不了,所以连童生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