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察觉到陆暄有些心不在焉,她惯来心疼这侄儿,也晓得他的性子,自打三年前京城生变之后,他便变得寡言少语,少了当年的明媚与少年气性。
旁人总说他是成熟沉稳了,可长公主不觉得。
她是过来人,看得出这孩子心里是装了事儿的,这种改变,不完全是因为他长大了而已。
姑侄两个在宫墙内走着,随行人等识趣地离得远了些,长公主侧身若有所思地瞧了陆暄一会儿,突然问了句:“三年前,韫玉不是自己要走的吧?”
陆暄不知在想些什么,得了这话,半天才有所反应,闷闷地“嗯”了声,似乎是不大想提这事儿。
“你干的?”
陆暄点点头。
长公主恍然大悟,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虽说冒险了点,但你做的不错。离开京城对韫玉来说,确实是一条更好的路。”
陆暄脚步加快了些,急切地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一般,当初送苏婵离开确实是不得已之举,可于旁人而言并非急不可待,况且他当时的手段,也确实算不得高明。
甚至可以说,是卑劣的,卑劣到他自己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想要抽自己嘴巴子。
真是个混蛋啊。
“阿暄,”长公主顿住脚步,犹豫半晌,还是问:“你好像,在有意提防你父皇?”
陆暄一愣,随即笑了声:“姑母这是什么话?他是我老子我是他儿子,我提防他做甚?”
“你别拿哄你母后的话哄我,我还不糊涂。”
陆暄没说话了,姑母懂的明显比他要多,他没法像在母亲面前那样,打着哈哈搪塞过去。
去年肖唯唯及笄,陛下赏了封地并封其为郡主,隔天长公主便拜托陆暄,去向陛下求了道赐婚的旨意,将肖唯唯下嫁给了京城一白面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