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棠的心脏仿佛在混了食醋与蜂蜜的液体中沉浮,酸软难当。上辈子姜柠入宫后,两人都尽量避免见面。偶尔在一些诸如宫宴、出猎的场合遇见,姜柠看他的目光五分怨恨五分漠然,只对皇帝笑得甜软。这辈子,是上天垂怜么,才让他见到,这样不一般的姜柠?
她这娇软的声音,这浓浓的心意,一寸寸地,消弭了上辈子他最苦痛绝望的三年时光。一切伤口忽然无足轻重。
头一次,南宫棠大胆地将姜柠揽在了肩头,手轻轻搭着她细削的肩膀,低声道,“此后余生,南宫棠的性命,只属于你。”
这会儿姜柠是有力气的,落难的狼狈早已过去。她本顾忌自己的身份,只敢虚虚靠着他肩头,手指轻轻拉着他的衣袖,此刻听到他的表白,手指蓦地抓紧了。
南宫棠最是内敛,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最矢志不渝的誓言,最天地可鉴的深情。
姜柠抿抿唇,不服气地想:顾忌,为何要顾忌?祁景心中只有冷宫那人,却从来没把她当人看,把她当棋子,还满心杀机,她为何要顾忌?
生为人妾却与旁的男子卿卿我我兴许不妥,但世俗的道德就那么重要么?不,只有为她死过一次的,南宫棠最重要。
姜柠抬手,将南宫棠抱紧了些,放软了身体靠着他。
南宫棠心软,抬手抚摸她的长发,然后摸到一手湿气。南宫棠轻轻扶她坐正,道,“换个方向坐。”
两人一起转身,背对火堆,将脊背与头发也烤了烤。铱驊
姜柠低头,去解系在腰间的香囊。她系得十分牢靠,因此即便江上折腾一番,这香囊还牢牢跟着她。她费了一番功夫,才解开那个结,而后将香囊递到南宫棠面前,“送给你。”
温暖的火光映照出香囊的模样,素净的颜色,栩栩如生的兰花。
姜柠轻笑,她的子正哥哥芝兰玉树一般,就适合这个样式。
既然已经互明心意,这香囊完全可以坦然接受。南宫棠接过这饱含心意的物件,深邃的眼看定姜柠,认真问,“南方瑶州有一个地方,那里四季如春,百姓淳朴,风物宜人。等西蛮事了,你可愿随我去那里?”
上辈子拒绝带姜柠走,是他一生最后悔难当的事。这辈子他一定要早早带姜柠离开,给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常在西北打仗,那边许多人认识他,所以要走的话,便不能往西北走,只能往南。
姜柠一怔,而后眼睛一亮,抓住了南宫棠的手腕,用力点头,“我愿意!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