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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梁自尽的那位宫女还垂挂在横梁之上,这是萧楚怀特意叮嘱侍卫不要破坏尸体原有样貌,也方便找寻有利线索。

房间很整洁,没有出现任何打斗过的痕迹。陆绾上前查验着那具尸体,她的眼睛紧闭,双唇微开,牙齿露出一截来,两个手紧握成拳状,脖子上有深深的泪痕,周围的淤痕出现了淡紫色。绳子是勒在喉头部位,她的舌头抵上牙齿后会伸出来。全身没有其他伤痕,经验证,确实是死于自缢,而且是自杀。

一个宫女为什么会大费周章去毁掉姑姑的尸首,到底是想隐藏什么。

萧彦北让锦衣卫查她的身世也如同之前侍卫所说一般,只是有一点不同,她最先服侍的主子是安嫔,只不过只在她身旁服侍了半月,因嫌弃她笨手笨脚便以她打碎琉璃盏为由罚她去了辛者库。

陆绾总觉得不对,虽说她是自缢而亡,可她的面色却非常憔悴,短短时辰,血色不可能消散如此快。

她掰开她的嘴,在咽喉位置有些红肿溢血,拿着刀子顺着她的食道检验着,一起随行的几个宫女畏惧地往后挪了几步,还不时的捂住眼睛。

小如跪在地上朝云湛低声求怨道:“王爷,丝官如此心狠,她拿刀划破死人胸膛就像是在杀一只鸡,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云湛鄙弃地回瞪她一眼,挥手让侍卫将他们扣押在门外,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也懒得同她们多言语一句,嬉笑着走到陆绾身旁,蹲在她跟前,“丝官,你要是累了就让其他仵作来。”

陆绾微微摇着头,她的案子需得她自己动手才放心。

那宫女从咽喉部位一直延伸到肺部全部肿烂,一个宫女无钱买药,便一直拖着,还整日倒着夜香,污浊的空气更是加重她的病情。就算她不寻死,也活不过一月。

“王爷,她确实是自杀,不过她本身就患有咯血病,而且已经无力回天。”

前去寻宫女背景身家的锦衣卫迅速赶来,他们在她老家发现她的母亲和妹妹过得十分富裕,还买了个大宅子,有几亩良田。听闻镇上邻村之人说她进宫的女儿当上了秀女,这才一夜之间摇身变成了富家一方的老夫人。

萧楚怀坐在桌前玩起了茶杯,不经意道:“既然活不了,那必然是被人收买,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后得一笔横财,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陆绾起身望着没有一丝情感起伏的桌前之人,宫中悲凉,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自然可以任人左右生死。想起叔父以往拼命救治再寻常不过的老少妇孺,她爹也在伸展着世间不平之事,不想就此看到那些富贾官差欺压百姓,而自己也想为哪怕一个从未见过之人伸冤,不论对方是何种身份。

萧彦北循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她正目不转睛盯着怀王发愣,便用胳膊蹭了她一下,“怎么了?”

“王爷,能否查到收买她的人?”被他一蹭从神伤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