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啊,英妈妈。”茶珠侧头看着她,杏眸含笑,“我一直觉得英妈妈聪慧,不想在这事上却犯了糊涂。”
英妈妈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她还不信能有小女子在她的一逼二劝三宽慰下会逃过梳拢宴,“此话怎讲?”
“我才来惜玉楼一年半,便能让英妈妈数出这么多愿意为了我一掷千金的人。如果我再在楼里弹一年半的曲子,英妈妈能数的达官贵胄还不得翻个倍?况且梳拢只有一次,但我在弹曲这段时日吸引的人越多,日后愿意来牡丹间为我花钱的人就越多。”
“妈妈也说过,越得不到,他们就越想要得到,竞争者众,收益更重。不是吗?”
说完茶珠拿起词本轻诵,“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英妈妈涂着蔻丹的手指在方桌上轻轻地敲了敲,她忍不住点头,“你才来一年半,光弹曲就能赚一百两银子,我在急什么?我真是糊涂了!”
她轻捏茶珠吹弹可破的小脸蛋,笑道:“你好好歇息,明日我让小翠给你送碗燕窝。”
英妈妈走了,茶珠这才放心下来。她来惜玉楼是为了博得严世子同情的,若严世子之后不来寻她,她总不能真在这儿一辈子干下去吧?
她翻了一页书,郡王,他还好吗?
又翻了一页,严世子,他会来吗?
再翻了一页,陆公子,能交好吗?
……
初秋的早晨日光温熙,风带着一丝闷热。
严铮在京都城外的小翠峰下纵马,枫叶未红,银杏微黄,他转头对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姜季弥说:“小葫芦,你快点!”
姜季弥一甩马鞭,追上严铮后又很快被甩下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没吃早膳,太饿了,没力气和你比试。”
姜季弥的曾祖父曾是成国丞相,年高致仕,他祖父如今是太子太师,父亲是吏部尚书,兄长们皆在朝为官。只有他性格懒散,沉迷游山玩水、听曲作词,父亲戒尺打坏了几根也打不出他的一丝上进,好在他只是闲散贪玩,未做出任何违法犯忌的事,他弱冠之后家里也懒得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