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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陆夫人知道吗?”

“他们没派人来抓你回去吗?”

陆秀洵跟着他走进来,对着铜镜用雪缎束发,似乎没听到他的疑问,不答反问:“你来做什么?”

“今日是茶珠生辰,我们说好了,我替她庆祝。”严铮发现自己提到“生辰”二字的时候,小陆束发的手微滞。

严铮的神色一下就平和了,甚至对着镜中的他挑了挑眉,“你们住在一起,你竟然不知道?”

陆秀洵暗暗咬牙,他确实疏忽了,未曾想今日就是她的生辰,她之前未提,他也忘了问。此刻该怎么办,难道要他厚着脸皮凑成三人同聚?

茶珠回房中换了一身流彩飞花袄裙,又稍微打扮了一下立刻走出来,她伫立在客房门口轻敲木门,屋里两人看着和善,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但她似乎能看到其中流动着怪异而排斥的气息。

很尴尬。陆公子要留在房中温书,那她只能把世子带走了。

“我穿戴好了,走吧。”茶珠站在门边对严铮招手,坐在镜前的陆公子抬头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被遗弃了的小狗,她有点局促,双手不安地在身前互相揉搓,想了想又对陆公子说,“你想吃什么吗,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陆公子笑了,“你看着买吧,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罢了,他姑且从容一点,白日铮哥给她祝贺,她晚上总会回来,到时候他再表现一番吧。

她感到疑惑,她哪里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但她当清倌的时日养成了别人对她笑,她也会回以淡笑的习惯。陆公子与她对视且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的习惯让她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但才扬了一点点,她又察觉到一道寒凉的眼刀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笑容变成了皮笑肉不笑,且那寒意比屋外的寒冬更凛冽,甚至穿透了她厚厚的袄裙让她从脸一直凉到了背脊。

“走了。”严铮路过她身旁,伸手一捞便揽过她的肩膀,她只好跟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她又听到背后陆公子在念叨,“晚上我做松鼠鲤鱼吧,恰好我也想吃了。”

她想到昨日发现盘子上有客栈名字时陆公子的局促,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于是又挨了一记眼刀。

两人一起走出了院门,严铮缓缓地放开了她,他看向她,只觉琢磨不透。依照他本来的脾性,不喜欢也不愿意与茶珠这般与其他男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的女子有纠缠的。

他应该把事情问清楚,如果是他们狂蜂浪蝶般地痴缠她,那他就帮她把这些事情摆平。如果是她朝三暮四,那他还是尽早远离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