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严铮说,过年事多,他要随母亲进宫赴宴,还要收各家的礼品,再去各家回礼、拜贺,他往年不在母亲身边,没有尽孝,今年难得回来了,如果还是不随母亲一起走亲窜友,恐怕会招惹其他人说他们母子关系不睦的闲话。
茶珠知他事忙,主动提及去城东的府邸居住,“我在府里和岁星、芳雨两个婢女一起包饺子、做粉圆、剪窗花……想了想有很多事做,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忙完了回来找我便是。”
他抬手轻揉她的鬓发,感激她的体谅:“我得空了就来看你。”
……
大年三十的夜里,茶珠在城东的府邸百无聊赖,外面放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她既睡不着也有些向往热闹。
“岁星,你陪我去一趟云庆胡同吧。”世子进宫赴宴,没有空来城东看她,她私宅里放着用惯了的琵琶、瑶琴,想将它们取过来玩乐。
今夜守岁,她可以给婢女们弹奏曲子,不至于太过无聊。
岁星去传了马车,云庆胡同距离这里不远,来回不过小半个时辰。
茶珠穿着天青色珍珠绒领袄裙,拿着桃粉色的手炉,踏上了马车,一路上和岁星有说有笑。
到了云庆胡同,茶珠指挥着马车停在了黑漆铜门的门口,她拿出钥匙开锁,突然发现院门是开着的。
茶珠想到之前四人同住的尴尬,叹了一口气,想必宁公子搬走的时候怒气冲冲,估计忘记了锁门。
家里若是进了贼,可能已经被搬过几次了。她推门进去,院里漆黑一片,岁星手里的灯笼光照着堆积薄雪的庭院。
茶珠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八盏玉灯还在,她暗叹自己运气不错,家里敞了这么多日,竟然没有贼人光顾。
她走了几步,却隐约感到不对劲,若是久没住人,为何这一条通往后院的路却没有积雪,难道宁公子还没有搬走?可能今日过年,他回宁府宴请宾客了。
明明是回自己家,她却升起了一股做贼之感,转头对岁星小声说:“我们拿了东西就走。”
无论是陆公子还是宁公子,此时相见她都分外羞赧,若他们问她这些日子去做了什么,她有一点羞于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