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来了,便也只是坐着,在大厅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还臭着脸,无论谁来,也不肯与别人说一个字,甚至不肯施舍一个眼神。
燕宁去问,也只得了一个刀子般的眼神。她碰过几次壁,自然不肯再去贴他冷脸。几天下来,竟也习惯了牧轻鸿奇怪的行为。
只是,牧轻鸿来坐着便罢了,却总穿着一身红缎做底的金线绣峰云圆领袍,腰间挂着银色短匕弯刀,行动间叮当作响,正是短刀与腰间玉佩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而他大马金刀地往房间里面一坐,一串玉牌便垂在腰后,其中最大最显眼的那个雕着白虎下山,正是梁王要燕宁偷得那一个腰牌。
实在是让燕宁不注意到都难。
这一日,正是这个晴好的天。燕宁等了一整天,都没有见着牧轻鸿,本来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晚膳后,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逆着光一个如火般的人影,不是牧轻鸿又是谁?
“……”燕宁道,“牧将军,您来了。”
牧轻鸿一言不发,直径在桌前坐下。
环佩叮当,那枚硕大的玉佩垂在他的腰后,在摇曳的烛光里简直像是深夜里的夜明珠一般耀眼,诱人犯罪。
燕宁尽量叫自己不去看它,虽然牧轻鸿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但也许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或者是因着那诡异的气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燕宁现在还只是阶下囚,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每天除了发呆便是发呆。最近她突然多了个爱好——赏月。
今晚也不例外,她照例支开窗户,倚在窗边仰头望去。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屋内昏黄的烛火跳跃着,窗上皎洁的白纱被风掀开一角,月光静静地流淌在地上,显得如此安然宁静。
忽然,燕宁感到身边一重。
牧轻鸿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边。
月光把他的眼睛映得极为深邃,燕宁一时失语,她不明白牧轻鸿为什么偶尔用那种眼神看着她,那种悲伤的、愤怒的、无奈的,还有更多她看不懂的。
风拂过她的发梢,裹挟着缱绻的暧昧,夜风改了方向,窗纱轻飘飘地向内翻卷,隔开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