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女儿还活着。”牧轻鸿说,“她们或许知道这件事,或许不知道。……但她们也不无辜,没有一个因此的受益的人是无辜的。”
“你才是唯一无辜的人,燕宁。”牧轻鸿不敢想象自己对本该报答的恩人做了什么,认贼作父也不过如此。
“那就去……杀了他们吧。去报你的仇,去报我的仇。”燕宁说。
从此以后,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仇了。
牧轻鸿说:“好。”
燕宁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她不希望牧轻鸿被困在过往里,于是她柔声说:“那不是你的错。”
牧轻鸿沉默半晌,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又问:“燕宁……你恨我吗?”
燕宁可以恨他,恨他狼心狗肺,恨他被人蒙骗,犯下滔天大罪。
牧轻鸿心里隐隐渴求着某个答案,但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他希望燕宁恨他,恨到打他骂他想杀了他,恨到……恨到让牧轻鸿稍微感觉有那么一些解脱。
但是他又不希望燕宁恨他。
若是燕宁恨他,他会发疯的。牧轻鸿想,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希望燕宁能爱他。
“不……”燕宁说,“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了,你只是一柄无辜的刀,我现在只想保护你。”
“保护你不受伤害……哪怕这伤害已经发生了,但我想为你遮掩事实,我怕你会痛苦。……但是我好像做错了。”燕宁苦笑着说,“或许我应该先跟你商量,而不是自以为对你好的离开。”
于是牧轻鸿垂下头,用下巴去蹭燕宁的脸,好像一只大狗狗在祈求保护那样。
“没关系。”他轻轻地说,“无论哪种方式,你已经在保护我了。”
从公主到阶下囚,从恩人到仇人,即使身份几度倒置,无论是弱小还是强大,都无法改变守护对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