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她这么想着,顺口问出了声,床上的人没有作声,目光胶着在她身上,紧抿的嘴角微微扯出一点弧度,那种不加掩饰的嘲讽。
温寒撇撇嘴,眼神毫不退缩地迎上去,静待他的回答。
那人没作声,一旁的丁洁玲却是惊呆了,她可是头一次见温大夫主动问别人的八卦,以往她主动给温大夫解释病人的情况,她也总是提不起半点精神,被念叨得烦了,就会淡淡地扫她一眼,说句:“他干什么的和我有关系吗?”
是,没什么关系,温大夫只关心病人的现病史、既往史、过敏史以及受伤经过,那些杂七杂八的八卦与她的治疗不沾边,她从不浪费心神去多做了解。她专注得很,对于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表现出来的淡漠,让丁洁玲一度认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而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温大夫应该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有兴致。
就比如这个病人,皮相好、气场强大,带着一般男人没有的野性魅力,如果说他是只雄性动物的话,那也势必是统领一方的首领。这样的男人是不可多得的极品,温大夫有兴趣也是情理之中的。
丁洁玲深感欣慰,她总算发现了温大夫有女人味的一面,原来她并不是冷漠得不近人情,她只是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只有这样的优质男人才配得上高冷的温大夫。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丁洁玲也很好奇这人的答案,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高管?总裁?应该不可能,那种坐办公室的人,养得白白胖胖的,走路怕累了腿、说话怕废了嘴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人格魅力?
难不成是特工?经过特训的,可以吃常人吃不了的苦,一天天地上刀山、下火海,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本领。
哈哈哈,丁洁玲被自己逗乐,正要闷声偷笑,就听见床上的人轻轻说了句:“跟你有关系吗?”
手术室里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很尴尬,丁洁玲被自己那抹没来得及释放的闷笑噎住,差点岔了气。她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没眼力见儿的男人,我们温大夫好不容易对你有点兴趣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等着和温大夫搭讪的人海了去了,要不是温大夫平素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高贵冷艳,这大好机会能轮到你!
她偷偷抬头看了一下温大夫的神色,温大夫神态自若,没有因为他的不给面子有一丝的不愉快,眼神清明淡漠,仍旧看不清她真实的情绪,丁洁玲撇撇嘴,左右看了看。
这两人气场一个比一个足,她像是进了涡流里面,一个旋儿一个旋儿打得她神志不清,她摇摇头,不去理会了,她实在忖度不出温大夫的心思。
天空已经泛了一点惨淡的白色,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格外刺眼,温寒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看着外头树影婆娑的摇摆模样,心情不甚好。又刮风了,她不喜欢刮风,又冷又灰蒙蒙的,走路都像兜了一肚子的寒气,想想都冷。
回过头之后,她轻轻把大拇指按在钻头开关上,按下去的时候低声开口:“是没关系。”
说罢,右手用力,飞速旋转的钻头贴着白色的腓骨钻下去,到了合适的深度,温寒收手,关了钻头,转身从一旁的器械盒里去取固定板和螺丝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