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温寒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暖流。是啊,她身边也就只有兰素是无条件真心关心她了,至于别人,无非是有利可图,哪个愿意切身地替她考虑呢?
她习惯了待人冷漠,也习惯了被人冷漠相待,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不忍心看唯一待她好的朋友替她难过,于是伸手擦了擦兰素的眼角,若无其事道:“没关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了,去部队未必不好,那儿的人心思反而单纯,起码不让我劳心!”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怎么着也得去了。不过你听我一句劝,平时一定要多小心,夜里不要乱晃,对那些无端献殷勤的男人敬而远之,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长成这样,没准会遇上危险,记住了吧?”
温寒笑:“就是因为长成我这样,才没有危险,谁会对我有兴趣!你可别小看部队里的男人,他们的眼光也挑得很!”
“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小心,钱不重要,人最重要。”
兰素走后,温寒把行李放进车里,正准备上车要走,远远地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陆干。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一脸不舍地看着她:“温寒,你要是实在不想去,我和主任说一说,换我去吧,你一个姑娘家的,去部队很辛苦的!你没吃过苦,我怕你受不了!”
温寒皱皱眉,对于他这种先入为主的关心方式极其厌恶,当即反唇相讥道:“陆主任,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你很熟吗?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苦?”
陆干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温寒,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
温寒从包里掏出那本资料,重重地摔在他手上,末了,拿下巴冲不远处的办公楼努了努嘴:“喏,前面就是主任办公室,你去和主任申请,把上头的名字换成你的!”
陆干愣住了,像是抱了烫手山芋似的,捧不住,又扔不了。
温寒见状,若无其事地把资料收回来,神色淡漠道:“辛苦陆主任了,我要走了,一会儿该误了报到时间了。”
说完,她也不看陆干的反应,径直开门上车,陆干似乎还在吵吵嚷嚷地说什么,她眼皮也没抬,对司机说:“师傅走吧,不用管他!”
她没看资料写的这部队具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似乎是个空军训练基地,她对于未知的艰难险阻从来不屑于作过多揣测,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逃不了,用不着提前悲观。
可是,即便是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颠簸了近五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时,还是被眼底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这分明就是一片荒地。
明明是夏末的季节,这里却是一副黄土满天、寸草不生的模样,触目全是飞沙走石,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一丝绿色,不见半点现代社会该有的景象,大风吹过,吹得人心口都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