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衣服,按要求盘好了头发,把红十字的袖章别好,拿着派遣证急匆匆地跑下楼。
从公寓到行政楼路过拉练场,场上士兵已经整齐划一地开始日常训练,温寒顿时觉得羞愧。真是城市生活过久了,在别人眼里,她这可是睡到日上三竿,半点章法也没了。
一路边走边问,她终于找到了副营长的办公室,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叩了叩门,里头传来低沉的一声:“进来!”
她像是被老师叫去谈话的学生一样,心怀忐忑地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没抬头,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地问:“干吗的?怎么没有通报?”
见她不作声,这人抬起头,两人目光相接,不约而同地喊出声。
“邹亦时?!”
“温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邹亦时,他拧着眉,低声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温寒也被吓蒙了,她怎么也不会把那个玩世不恭、嘴角总是带着坏笑的公子哥儿和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人联系起来。她知道邹亦时是空军上尉,但是和他几次接触下来,她除了感受到他身上纨绔子弟的劣根性外,可没体会出半点军官该有的威严。
而现在一见,他穿着笔挺的作训服,目光坚毅,面容冷硬,眼底眉梢俱是透着不容亵渎的坚定,身上皆是不怒自威的气质,这样大的反差让她半晌回不过神。
“前几天我接到通知,说是部队上要调一个随军医生过来,原本以为是巧合,却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就没想过拒绝?这儿可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待得住的地方,这里的条件比你想象的要苛刻得多!”
邹亦时声音清冷,虽然坐姿有些许放松,可是身上严谨自律的气场却半点没少。在这样的场合,温寒自然不敢像平常似的和他针锋相对地斗嘴,只是乖乖地回答道:“我也不想来,可是主任说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就只能是我来了。”
听她说完,邹亦时没说话,伸手摸了摸下巴,又抬头道:“既然来了,就只能安心待着了,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话及时和后勤处联系。走吧,我带你去医务科!”
“哦。”温寒乖乖应了声,虽然心里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实在太,自己可是大仇未报,邹亦时这家伙堂而皇之地戏耍了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严谨肃穆的环境里,再加上他身上迫人的气场,她却怎么也不敢造次。
邹亦时在前头带路,她在后头跟着。穿著作训服的他长身玉立,腰间精瘦,双腿修长,身板笔挺刚硬,少了私下里放荡不羁的随性,多了份英姿飒爽的硬气,越发衬得他气度不凡。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向他敬礼,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礼,身子笔挺,英气逼人,反倒累了温寒,跟在他身后,听着“啪嗒啪嗒”的并脚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终于到了医务科,医务科其实就是几间平房,有诊室,也有病床,大约是为了方便急诊,所以并没有盖成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