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天班,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怕耽误了小士兵的事儿,拎着请假条去找邹亦时,可刚出门诊,就远远地看见拉练场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她心里一惊,想着是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她跑到拉练场,邹亦时正脸色铁青地训话,他的声音低沉醇厚,穿透力强,满场子都是“轰隆轰隆”的回声,听得人心惶惶。
“赵先天是哪个班的?班长出来!”
“到!”被点名的班长上前一步,稳稳的敬了一个礼。
“赵先天什么时候走的?”邹亦时冷着脸,眼底怒意翻涌。这会子的他看着格外地可怕,像是阎罗王似的,身上气场迫人,吓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今天下午拉练的时候就不在了,没打报告,也没请假!”
“知道手底下人犯这样的错误是什么下场吗?”邹亦时低吼一声,像是草原上的狮吼,暴怒的情绪沿着浑厚的声音在拉练场上蔓延开来,那班长吓得抖了一下,但还是高声回答:“一个犯错,全员受罚!”
“这次整个营都罚,负重拉练二十公里,一个半小时给我往返!你们中大部分是刚来的新兵,来了不到一个月就不服从管教了,这次给我好好长记性,如果有下次,绝不轻饶!”
邹亦时冷着脸下令,一旁的温寒被吓得脑门上直冒冷汗,她想这个擅自逃跑的士兵应该就是今天给自己递假条的小伙,要不是自己应了这事儿,没准就不会闹得这么大。
邹亦时在指挥台上站着,面前是黑压压的人群,温寒手心发凉,腮帮子都在哆嗦,思索半天,还是咬咬牙跳上了台,几步跑到他身边,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邹亦时脸上余怒未消,看着格外吓人,但看到来人是她,还是下意识放缓了声音,轻声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温寒吞了吞口水,心底竟然有些害怕,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硬着头皮说:“邹……邹上尉,那个……士兵,他把假条给我了!”
“你说什么?”邹亦时扬声吼了一嗓子,温寒被他的声音震得心脏突突地跳,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这是军营,军令如山,都是铁打的纪律,不能有一丝的忤逆,可笑她权衡了半天,还是好心办了坏事儿。
邹亦时没看她,扭头冲着底下人发令:“全体注意,即刻收拾行军装备,十分钟后准时出发!”
“是!”底下的声音震耳欲聋,温寒被吓得心惊肉跳,汗毛直竖。
士兵有序地跑步离场,在整齐划一的跑步声中,温寒跟在邹亦时身后,小心地解释了今天的情况,并且诚恳道歉,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他突然把她拥到怀里,含笑说道:“不怪你,到底是他没组织纪律性,这帮小崽子早就该拉出去练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