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较她的狡辩,邹亦时伸出大拇指按了按她艳红的嘴唇,一字一顿道:“这里不比其他地方,不是医院那种和平安宁的环境,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所以在这里你必须听我的,懂吗?”
“哦?那你的意思是,遇到危险我把普通老百姓推出去,自己在后头躲着?看着别人只身犯险,偷偷拍拍胸口,说,啊,还好不是我!”温寒挑挑眉头,眼底闪过一起狡黠,分明在和他作对。
邹亦时揉揉额角,没想到她孩子气起来也是这样难缠,简直是蛮不讲理,偏偏无论她怎么闹腾,他都拿她没办法,于是只好绷着脸,正色道:“温寒,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温寒一愣,随即咯咯地笑出声:“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啊!这是事实!”
邹亦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二话不说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语气里带了丝凌厉:“趁我和你好好说话之时,最好乖乖答应!说你会听我的话,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保护自己,说!”
他最后一个字像是刀锋削过般锐利,低沉的尾音带着愤怒的余韵,温寒晃了晃脑袋,没挣脱开,不情不愿地说道:“知道了,以后听你的话,遇到危险就赶紧跑!”
“向我保证!”邹亦时扳正她的脸,正视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逼着她向自己承诺。
“好,我向你保证,遇到危险我一定全身而退,绝对不把自己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遇事沉着冷静,审时度势,不莽撞,不自作主张,保证把自己保护得全全乎乎的,这样可以了吗?”
温寒终于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很配合地向邹亦时保证。邹亦时像是得到了某种安慰,心口终于松懈了一点,他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喟叹道:“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哪天你食言了,我绝不轻饶!”
“好!”温寒蹭蹭他的脸,回答得略显含糊。
她不喜欢许诺,诺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许诺的人可以一笑而过,守诺的人却要为此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像是被戴上了枷锁,再也挣脱不开,一旦违背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身心都会受到重创。
霍瑾轩曾经说过要一直守护着她,她信以为真,把自己一颗真心、一腔热血都交付给他,最后换来的却是他嚣张地背叛。
如果当初没有希望,失望也就不会那么沉重。
所以她不敢承诺,她怕万一自己实现不了,到时候邹亦时会不会像她当初那般绝望难过?
她心中略存侥幸地想着,或许这次是不一样的。
晚饭后,温寒正坐在小马扎上写病历,邹亦时竟然很奢侈地给她找了一桶热水,腾腾地冒着热气端到她面前。她看着里头热气氤氲的景象,连连大呼:“邹亦时,你真是暴殄天物!这也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