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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年轻人听他这么讲,神情更加激动了,攥紧了柴刀哭嚎,撕心裂肺:“我哪里还有父母家人,我爹走得早,我娘把我拉扯到这么大,倾家荡产凑足了彩礼好不容易给我娶了个媳妇儿,本以为以后日子会好过些,没成想累死累活干了几年的活儿,手里好容易攒了点儿钱,结果我娘病重,花光了家里的银子……

若是治好也便罢了,人受了不少罪命也没保住,我跟谁说理去?

你让我想想我老婆孩子,那你可知道我婆娘难产,一尸两命……

呜呜呜……那可是个男孩啊!都成型了。”

说到此处,青年更是极度悲伤,他一手指天,一手握刀,声声哀鸣:“狗老天,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我没有害过任何人,可为何这人间疾苦没有一样能放过我……”

那青年泣不成声,哭的摧心剖肝,惹人悲戚,想必此时他若是有通天之能,定会劈破这片天。

众人听着也是可怜,但他们自己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帮不到他什么,只好丧丧的别过头去。

那青年似是在交代后事,接着道:“为了给我娘治病,家里的地全卖了,村长、大叔伯、二叔伯,你们的钱我可能还不上了……

待我死后,你们要是觉得家里边儿有什么可以用得到都拿走吧!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今日就算不砍死我自己,改日也得冻死、饿死。”

说着,他手上那柴刀便要刺入自己的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

“慢着”

一道少年清亮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

赵平安走上前去,听了半天,他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大概的情形。

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不能不管,此时他若是不出头恐怕心里永远要扎着根刺,如鲠在喉。

青年耷拉着眼皮,面若心死:“小娃娃,刚刚是你在说话?”

“嗯”,赵平安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