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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时候的事儿,薛祁也小,记得不多,不过有薛将军护佑,她倒是没受什么苦,所以感受不深。

但赵平安却是一直记得,尤其是上辈子他也是孤身一人,对于冯军师的遭遇,他感同身受。

“军师也别一直自责,天灾人祸,实在不好说,不过也不是没什么希望,起码孩子不是还没找到呢吗?兴许还找的回来。”

说到这个,冯军师眼里更没了光彩,说话的音调中都带着一股悲伤和苦涩,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向他袭来。

冯军师叹了口气:“找了啊!怎么能不找?附近几个县几乎翻遍了,是真找不着。”

说着,冯军师看了一眼薛祁和赵平安,很是羡慕他二人的幸运,起码没受什么罪:“你们那会儿还小,你不知道,那个年代,就是个易子而食的年代,说得难听点,人饿极了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北狄烹人可恶吧!其实这种事那会儿也有。”

只不过北狄对待战俘本就手段残忍,而大魏百姓是被饥饿逼得,二者在根上就有不同。

在冯军师心里头,孩子若只是死了,他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天命,可真找不着,他更怕他儿子是……被人吃了。

在他心里,被同类充饥,其实比死了还惨。

赵平安大约明白冯军师的感受,便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冯军师也别太伤心,冯公子或许被人收养了也说不定,说来也巧,我家那个书童就是这么活下来的,他与我说过,他那时候也是因为闹灾逃难跟家里人失散的。要知道,我遇见赵康时他才六岁,这么点儿的年纪就在牙行里混着,结交了一堆的三教九流,别看年纪小,不也照样活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