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迷途知返’、‘改邪归正’后,这哪是什么冷面阎王啊,明明就是个宅心仁厚又慷慨大方的绝世好主子!
做衣裳时,他说:“这几个布料都不错,你选多几个花色,各做一件。”
挑首饰时,他说:“这些珠钗手链又不贵重,不用拣了,全包起来。”
到了胭脂铺,阿媮深怕谢爷又要说全来一套,抢先说:“爷,奴婢不喜欢用胭脂水粉,只挑几样喜欢的就够了!”
这个柏常倒没意见,其实他也觉得小姑娘就这样素面朝天的就已经足够好看了,只是听说女子都爱这些,便也不想让她有缺而已。
“嗯,那你快点,一会还要去木匠铺看看。”
“”
为了不再被斥责是小家子气,而且这是给爷充门面的行头,阿媮一路都没有再多言。但是,逛了短短一个时辰不到,这花银子如流水架势,她实在是难以心安,
“爷,真的别再买了,奴婢觉着,这置办的,都快赶上那大户人家嫁闺女的嫁妆了。”
她扯着他的衣袖,半央半劝地晃了晃,嗓音糯糯,有点像撒娇。
柏常好笑:“你看过谁家嫁闺女就准备这么点嫁妆了?”
阿媮还真仔细想了想,“小时候,平哥哥的姑姑出嫁时,就只置办了五两银子的嫁妆;我嫂子嫁我哥的时候,也没有我今天买的东西多。”一说起小时候的事,她又忘了自称奴婢。
柏常睨着她调侃道:“还挺有能耐,小时候就留意别人的嫁妆了。”
真的是天大的冤枉!阿媮羞得直跺脚,满脸通红地急急解释:
“哪有!只不过是这两件事比较特别,平哥哥的祖父祖母早就去世了,他姑姑出嫁时,鲁婶不肯给嫁妆钱,鲁叔就私下里来找我爹娘借;那时恰巧我哥也定下了亲事,要给聘礼,就也没有什么闲钱了。他们商议了很久,我就听了那么一耳朵”
乡下人家,并不太讲究,议事也没有特地避着孩子。
事实上,这两件事能记得这么清楚,还因为她把偷听来的话告诉平哥哥时,平哥哥很难过,说姑姑自小就疼他,他得想办法去赚银子给姑姑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