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煜压下胸腔里的怒火,他附在池瑾言耳边低语几句。
池瑾言好看的眉眼里划过凝重,祁承煜眼底露出愧疚,他道:“瑾言,孤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先,这是军令。”
池瑾言眸光闪了闪,轻轻颔首。
他带着乐明回到了山谷里,这里尸骸遍地,血腥味浓郁,池瑾言看到那些巨石,眼前还是礼玉以身救他的那一幕。
他好看的眼睛里有几丝血色,薄薄的嘴唇苍白显露一分凄凉。
乐明的双眼赤红,他眼角的泪水不听话地流出,费力地推着巨石,丝毫未能移动一步。
池瑾言声音有些凉:“乐明住手吧。”
乐明抬起头,看着公子没有气色的一张脸,似是隐隐地能看到那张面容下的悲伤痛苦,他手中的动作一滞,“公子?”
池瑾言的睫毛颤了颤,他解释道:“人死如灯灭,同伴死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死去的人无法复生,眼下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本官会将礼玉的家人接回京城,给他们安置好后半生,只要本官活着一日,就会保他们一日安宁。这巨石合你我之力,无法推开,现在去给他立一个衣冠冢,让他好好安息吧。”
乐明泪眼迷蒙,半晌点点头。
池瑾言冰冷的指尖用剑刻出墓碑,心情沉重,呼吸有些急促。
虽然礼玉只是一个护卫,但他却是第一个以命救他的人,这份恩情太沉重,池瑾言回忆起曾经向礼玉和乐明二人讨教武术的日子,礼玉的拘谨和紧张,好似他不是教导的那个人,而是学习的那个人。
池瑾言下巴微扬,眼眸转了转,将快要滴落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杀死南蛮人,给礼玉报仇。
他欠礼玉的一条命,这辈子无法还清,只能为他报仇,替他孝顺家人作为报答。
主仆二人在墓前站了许久,才悄然离开,回到驻扎的地方前,池瑾言交代了乐明几句话。
乐明面露抗拒,但公子态度坚定,他一时左右为难,却不得不按着主子的意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