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实在想不起来在这短短一顿饭的功夫,她除了道谢以外甚至一句话都没和易君彦说过,沈猎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是她方才出现的太突然,还是话说的太刻意了?
怪道以后人们会说,骗得过大罗神仙,也骗不过沈四郎的一双比鹰还敏锐的眼。
原来都是被幼时残酷的生存环境逼出来的么?
旁人多靠近一点点,他便敏感得竖起浑身的刺,不敢有一丝懈怠。
“姑娘,姑娘?”久不见她回神,阿珠不由轻轻摇了摇清黛的胳膊。
清黛这时思绪已经回拢得差不多了,被她晃了两下便彻底醒过来,“罢了,咱们也走吧。”
“可是沈少爷他……”阿珠还是有些气不过,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她平素虽心宽,但一旦事关清黛,便比谁都计较得厉害。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何况他也确实委屈。”
沈猎性子虽阴戾,但也绝不是那般爱主动惹事的闯祸精,再联系一下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清黛若是没猜错的话,今日和人打的这一架必然和易君彦脱不了干系。
“适才的事儿别跟任何人提起,连明珠她们也是。”
说着,清黛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迈开腿,就在这时一扭头的功夫,余光瞥见角落里交错的枯树枝桠后面,匆匆闪过一抹杏红。
这般春意盎然的颜色,本不该出现在百花杀尽的秋日。
清黛心下一沉,无端地有些烦躁起来。
虽听说素唯已经叫搬出念慈堂,但终归还是南太夫人亲自养过的孩子,她还以为太夫人会把素唯留下来,祖孙俩自己热乎热乎。
谁想不然,太夫人把她也放了出来,眼下竟不知她和沈猎的话到底被她听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