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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上清照心绪尚佳,素来不爱笑的高岭之花竟也当众拧着小堂妹的耳朵说笑起来。

清黛好容易抢回自己可怜的小耳朵,赶紧辩解:“谁叫姐姐总夸我来着,要知道我这人最喜欢听人夸了,再说姐姐一向都是众姐妹里眼光最高、品味最好的那个,能得姐姐时时夸奖,以后在众姐妹间我才有的吹嘛。”

清照宜喜宜嗔地啐了她一口,眼含笑意:“就你嘴甜。”

见她小姐俩亲厚热络犹如亲生,孟岩和孟岸不觉也无比欣慰,多年来的隔阂和疏离也慢慢有了解冻的迹象。

三房夫妇和莫氏这些日子也常常尝到清黛的手艺,孟三撇撇嘴无话可说,三太太却一直都在称赞清黛小小年纪既有孝心又灵巧勤快,莫氏骄傲自豪都来不及。

是以次日初一,清黛除了压岁钱外,还额外赚了长房的一把和田玉锁,三房的一袋金锞子,还有六房的一盆西南雪松。

“也就你六伯伯两口子最小气,一棵破树就想把你打发了,偏你个没见过世面的还宝贝得很,全忘了上回自己是怎么病的了么?”

隔日坐在去往柯家拜年的马车上,莫氏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起女儿来,口气一改这两日的和善,像是一下子被打回原形,颇为急躁愤懑。

清黛只装瞌睡没醒没听见,并不去接口。

按理说,手头最不宽裕的就是六房,男人无甚仕途经济,女人没有娘家靠山,儿子更是废柴一个。

偏江氏虚荣,惯爱打肿脸充胖子,此番若是她拿主意,只怕又要靠着典当老侯夫人留给六房的嫁妆,给清黛清照送些金啊银的阿堵物,面子是有了,里子却越发亏空不济。

所幸这回六房拿主意的是她六伯,是以清黛收到的,确是一盆从孟岚书房端出来的西南雪松。

他素来最爱摆弄这些奇松怪石,旁人别说是解囊馈赠,就是碰一下都不行,如今却肯为了清黛割爱。

也不知是想为之前妻子的莽撞向清黛一家表示歉意,还是看不惯老婆那市侩的嘴脸。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清黛都不在乎,西南雪松原长在南疆的高寒山区,譬如柔夷的耶里雪山之上便常常得见,孟岚送她此松之用意已不言而喻。

光是这份用心,清黛就已经很高兴了,反正她是跟江氏不对付,又不是跟自己的亲伯伯,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的了。

可这会儿逢上莫氏心烦气躁,清黛不说话她就数落得越发来劲,越数落便越发不着调,再往后说竟是把孟老侯爷夫妇都给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