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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丫鬟答:“哥儿已歇下了。”

崔五家的便轻声招呼起来:“那咱们也不吵他了,这就回吧。”

然而也不知崔五家的是否存心,方才她和花婆子说话之处与沈猎的床榻只有一墙之隔。

她们这一番看似避人耳目的悄悄话,其实一字不落全被面朝墙躺在床上的沈猎听了去。

温暖的烛光从旧帐子外隐隐约约透进来,让沈猎能够看清自己怀中那只手闷子上绣得胖乎乎的猎字。

曾经简陋空荡的旧屋被那一笼新炭烘着,来自炭火的光与热正一点点将屋子里原本的寒意驱散。

但在沈猎那床厚厚的棉被下,其实早就已经被他自己睡前灌好的汤婆子给焐热了。

更别提他怀里还抱着那只清黛版加厚加厚再加厚的手闷子。

沁人心脾的山茶花香洋溢在他的呼吸间,暖得就好像是置身在春日盛开的山茶花树丛中,又莫名让他想起那个成天笑嘻嘻的小女孩儿。

清黛?阿宝?

好像都有人这样叫过她。

宝一定是如珍似宝的宝。

就是不知道又会是哪个清?哪个黛?

算了,应该也不重要,就是有点让人想不通而已。

说她傻吧,她又确实面善嘴甜,每做一件事都能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

说她不傻吧,她又实在看不出周围的情势,居然敢这样待他。

沈猎不觉勾了下唇角,也不知是嘲弄她人,还是自讥自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