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扇子缓缓打开,细细看过上面所题的每个字,又凑到鼻前轻嗅了嗅。
墨迹虽早已干涸,但松烟墨香依旧浓郁未散,应是三日之内所写。
想来清照前时也和她一样,把此事抛之脑后,只到了现下急着要想法子与她求和方记了起来。
清黛心里美滋滋的,嘴上顽皮,“姐姐说了,不让我再去她的院里,那我索性偷个懒,就不亲自去登门相谢了,还请抱香姐姐代为转达一下吧。”
抱香又无奈又好笑,“我的活祖宗们,可别再由着性子闹了。好姑娘,你是不知道,为着这两日你不肯搭理我家姑娘,她在自己屋里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的,偏又是个被人捧惯了的,哪里懂怎么低头服软,明明知道是自己错了,却也只有自己跟自己怄气着急的份儿。”
“那这送扇的主意想来也是你们给姐姐出的吧?”清黛不紧不慢地笑吟吟道。
抱香不住赔笑:“看破不说破,姑娘,给你那糊涂姐姐留些面儿吧。”
清黛也撑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又故意墨迹到了隔天,才亲自端了碗亲手熬制的暗香藕粉羹,往苍烟落照里走。
谁知才从自己这面的仪门出去,便撞见清照也从她那边走过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又尴尬又让人哭笑不得。
最终,两姐妹还是一齐坐进了苍烟落照的暖阁里,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地说笑吃茶。
只是清照心重,总是说着说着忽又沉默,笑着笑着忽又发怔。
连着好几次了以后,才听见她垂头叹道:“那时……我确气过了头,等事后冷静下来才想起你的难处……说来都是我狭隘了,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清黛愣住,抬眼看见守在外间的抱香袭香还有霍妈妈,她们也俱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清黛噗嗤一乐,“姐姐你瞧,霍妈妈她们是不是都吓坏了,心里是不是在想,‘这还是不是我们家照姐儿呀’?”
清照诧异得回头看了一眼,却又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取笑了,恼羞成怒地扑过去拧她的脸:“坏丫头!人家好容易与你这样掏心窝子地说话,没成想你竟是这样坏,以后再不与你说了。”
清黛被闹得在大炕上滚来滚去,笑得连都说不出了,只能一连叠声地喊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