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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孩子是怎么了,别是吃到什么脏东西了吧?”柯姨妈惊奇地瞧着他跑出去的背影。

屋子里的姑娘们都为之窃笑私语,清黛作为罪魁祸首之一,也努力憋着得逞地坏笑,赶紧就把他吃剩下的碗碟收下去,毁尸灭迹。

易令舟笑够了,这才想起来替自家老弟挽回一下面子,“大家莫要见怪,他是从小叫我母亲惯刁了的肠胃和嘴,平常稍微有些不合胃口的都会难受一段时间,不妨事的。”

柯姨妈点点头,又来盯着正要出门的清黛训斥:“那只怕是太不合口味了点儿,阿宝,你可得长长教训了,以后在显摆咱们柔夷特色之前还,是要提前问问大家能不能接受才是。”

南太夫人和蔼地笑着,拍了拍柯姨妈的手臂:“阿宝手艺已然很是不错,再说孩子为了咱们在外间忙活了这么大半天也断然不喊一个累字,她姨妈就少说两句吧。”

说着,她又想起另一个孩子来,又扭头对清黛温声道,“猎哥儿也忙了许久一直没歇着,快叫他进屋来好好歇一歇。”

清黛扶着门框点头一笑答应了,转身接着往外走。

院子里另一头,却是易君彦在那儿痛苦呕吐咳嗽,身边服侍的下人一个递茶一个拍背。

然而他那娇气的脾胃身板十分不给面子,大半天了还没缓冲过来,仍是咳嗽连连,像是就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清黛冷眼瞧着,只觉活该。

偏头又去看沈猎,正要开口唤他,一抬眸,又见那小小的少年正倚靠着庭中那棵好大的老槐树蜷腿而坐。

手里捧着一把紫砂壶,大约是累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会儿干脆便就着茶壶嘴大口狂饮,在没有人在意的角落闲适懒散。

自从相识,清黛只觉得他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弓弦,无时无刻不是提防戒备着的,对外界一直持有敌意和界限。

眼下还是头一回瞧见他有放松的时候,仿佛也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见他笑。

婆娑的叶影和难得轻和的夏风,让少年曾几何时过度尖锐的棱角也变得柔和。

虽然很轻很浅,虽然他有可能是在对某人幸灾乐祸,但最起码,说明了他正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