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从念慈堂出来,途经素唯在时所居的潇湘馆门口, 那里已是人去楼空, 一把大锁锁住了一院的颓唐萧条,冷冷清清的, 被夜色笼罩, 尽显凄凉。
虽说这一切都是南素唯自己咎由自取,但局外人见此情景, 也很难不唏嘘感慨。
清黛却也不由地想到了和她当初处境截然不同却又有些类似的清照, “也不知三姐姐现在怎样了, 有没有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
南素容见她愁眉不展,遂宽慰道:“你莫要担心你姐姐,我一直着人留意着,方才他们来回话,说是三妹妹只叫侯爷与侯夫人禁了足,但凡她肯稍稍松些口,侯爷立时就能借坡下驴,一切如旧了。”
“可若姐姐始终不肯松口呢?”清照那个倔驴脾气,指望她松口,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南素容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以后才凑在她耳边,“白日侯府里已经打发了人去了甜水胡同。”
清黛闻言大骇:“二伯伯打算用多少银子打发方家?”
南素容又好气又好笑,抽出手就来拧她的耳朵,“这丫头想哪去了!侯爷是想亲眼见一见方公子,这才使人去请!我私以为,眼下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若侯爷这回真相中了方公子,搞不好坏事就成了喜事呢。”
话虽如此,不过清黛却还不能够如她一般乐观。
夜深后就寝时,她又趁着只阿珠在跟前上夜时,与她悄悄问:“抱香与袭香怎么样了?”
阿珠一五一十道:“听留在府上的子规递话说,两位姐姐的命倒是保住了,只伤得都不轻,最少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床了。尤其是袭香姐姐,侯夫人一通审讯,问出了从前大多是她在中间为三姑娘和方公子牵线搭桥,侯夫人气急了,说是非替三姑娘撵了她不可;三姑娘说什么都不肯,拔了簪子抵在颈上几乎都要以命相逼了,这才留下了她们。”
清黛听得心惊胆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难得有主子如此珍重下人。”
要知道,前世阿珠被乱棍打死的时候,异世女一心扑在易君彦身上,对她可是看都没看一眼;还有素唯这回,南太夫人亲自做主惩治她身边海妈妈那一干奸奴,她也不曾替她们求过一句情,甚至还不停地往她们身上推卸责任。
论良心,清照比她们可靠谱太多了。
清黛慢慢滑进被子里躺平,一面盯着帐顶一面合计着:“那府里现下算是暂时平静了,只等着二伯伯和二伯娘见过方公子之后,这场戏大约就该收场了。”
阿珠煞有其事地点头:“方公子学问好,品貌好,什么都好,有这样一个女婿,侯爷一定会满意的。”